4.听说理科生能拯救世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狄子夏发现自己大半个身体都在地上,而邬桠正艰难地坐起来。克洛娃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啥情况?”狄子夏有点不明所以。
“起来了混蛋,你今天需要测试类型和契合度。”邬桠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还不忘拍狄子夏脑袋一巴掌。
“……唉,对了,你们怎么就确定我是【卍】啊?”狄子夏揉着头发摇摇晃晃地起身。
“你父母和姐姐都是,你就算是基因突变也不可能把这基因突变没了吧?”克洛娃看不惯他们两个磨磨唧唧的动作,直接一手一个扔进卫生间,又扔进去两套一次性洗漱用品,“别磨磨唧唧的大老爷们这么怕疼以后怎么办?战场上可不会有人架着你走。快点洗漱完了吃饭去!”
“哇靠她好暴力……我现在是又困又疼啊……”狄子夏跌跌撞撞地扶着洗脸池的边缘,虽然比起昨天要好多了,可是依旧好疼。
“刷牙快刷牙!”邬桠把牙刷塞进了狄子夏的嘴里,“除非你还想被克洛娃手动与这个世界拜拜。”
这两个还没有完全睡醒满身伤痛的人凭借着对克洛娃力量的恐惧以军训的速度把自己打理成了能够见人的模样。
克洛娃表示她很满意。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带着堪称柔软的东西表情。说不清是笑容还是什么,看得两个人莫名的心悸:“辛苦了。”
“啊?”两个人齐刷刷地发出了疑问词,没听错……吧?
“两个人,都是……16岁是吧?”克洛娃就当自己没有听到,转过身带着两个人向食堂方向走着。
“是。不过我比他大几天。”狄子夏捅捅邬桠,邬桠有气无力地还给他一个白眼。
“我跟你们说一下现在的现况。目前就读于【诺亚方舟】的【卍】数量不算太少,但是真正属于【战斗系】的人很少,能与使徒面对面的人更少,其中【普通型】的人存活率最低,现在还依旧存活的,有战斗力的绝大多数是【操控型】和【异化型】。不过近几年【卍】的质量有所回升,也算个好消息。其中仍然就读于【诺亚方舟】的【卍】,【操控型】和【异化型】,即便仍未毕业也需要接受任务。人手不够,而且这两个型的人也是少得可怜,不过往往能力值高。请理解。”克洛娃带着他们走进了喧嚷的食堂,狄子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里的地方不小,一多半的位子已经有人了。
“有多少?”狄子夏需要一个准确的数据。
“全世界能上战场的只有不到三百人。”
克洛娃用眼睛寻找了一圈,终于看见了自己想找的人,她向一个酒红色头发的青年打着招呼,青年的嘴里正塞着饭菜,还没有咽下去就支吾着回应。
青年的头发有点长,扫着脖颈的部分被扎成一个小小的辫子。非常显眼的酒红色。
“你妹呢?”合着克洛娃找的根本不是这人,是他的妹妹。
青年两手一摊,摇头。
克洛娃把狄子夏和邬桠按在了座位上:“帮我看着这两个小子。”
青年点头,他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克洛娃气势汹汹地出去找人了。邬桠看见克洛娃走了就迅速地跑走买饭。他们快要饿死了。
“嗨,你好。”青年向狄子夏打招呼,“我的名字是楚梓瀚。”
“哈哈,你好。”狄子夏干笑着跟楚梓瀚握了握手,“我叫狄子夏。”
“嗯,我知道你,你现在在这里可是出了名了。”青年喝着杯子里的果汁,狄子夏有点怀疑他会不会把头发也喝进去,这颜色也太像了。
“啊?怎么出名了?”狄子夏有点懵,不会是自己捅了邬桠的事情人尽皆知了吧……
“听说你用了【十三禁约】?”青年托着塞饶有兴趣地盯着狄子夏,“我原来曾经不小心碰过一次,要不是医疗组来得及时差点截肢,因为冻伤太严重。”
【十三禁约】这么危险?哦该死自己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它啊。狄子夏更懵懵了,只好尴尬地笑笑,试探着问到:“如果【十三禁约】这么危险,那为什么邬桠会用?”
“这个我可不清楚,听说他被发现的时候,手里就拿着【十三禁约】,可是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楚梓瀚手里晃晃悠悠地拿着杯子,“【五号兵器】原本不会在无人使用的情况下主动攻击人类,【十三禁约】是个例外。”
“上帝……我可不希望遇见那样的武器。”狄子夏说的是实话。【十三禁约】上沾染着邬桠的血液。他不喜欢触碰那样的武器。染着同伴的血液的武器,尤其还是自己造成的,他会有罪恶感。
“克洛娃没有跟你讲过选择武器的步骤?”楚梓瀚一愣,随机恍然大悟,“哦,对了,你还没做过测试,不知道是什么型。”
“选择武器?”狄子夏存在着淹没在人群里的邬桠。这时间有点长了吧……
“嗯……就是你说一个数字,随机抽取……很随便啦,看运气……如果是【操控型】而且契合度太低可以不用武器,【异化型】……”楚梓瀚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异化型】怎么了?”狄子夏看见了邬桠,他正在艰难地挤在人群里,手里拿着两个托盘。
“……他们的武器,最初可能只是一块铁皮,然后他们的意识会让它定型,之后就很难再改变了。撑死了,变回铁皮。”楚梓瀚酒红色的眼睛有些躲闪地看向一边。
又是一个不擅长掩饰的人。真庆幸自己身边有这种人。狄子夏暗暗想着。
“也就是说……是邬桠的意识让【十三禁约】变成了这样的一把会冻伤人的剑……?”狄子夏有点不解。的确邬桠打架凶残,但是却从来不会主动惹事或者是伤害别人,甚至从某种程度的意义上来讲他是个老好人,因为他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他往往都会办到。
那样的人,意识里怎么可能会想要伤害别人?狄子夏自认是个识人的人。邬桠绝对不是复杂的人。
“给。”一个托盘被放在面前,邬桠道,“真够挤的……”
“嘛,反正因为这个,这里多数人都躲着他。”楚梓瀚用勺子指指邬桠,狄子夏顿时一阵黑线。你这么在当事人面前说真的好么?
“啊?”邬桠不明所以地看看楚梓瀚,又看看狄子夏。
“在说【十三禁约】啦……”楚梓瀚收拾好东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松垮的短款衬衫下露出了精炼凌厉的曲线,“啊,忘了说了,我也是【异化型】。”
果然……那个酒红色的发色,一看就觉得有点异常。
“再见啦。”楚梓瀚挥挥手,露出一个带着犬齿的笑容。他的犬齿很尖,看起来不像小孩子的虎牙那么可爱,反而显出了几分属于凶猛野兽的嚣张和痞气。狄子夏发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个银色的戒指,戒指上带着一小串链子。
……已婚?还是他想多了?
“喂黑乌鸦。”狄子夏用胳膊肘捅了捅邬桠。
“嗯?”邬桠正在风卷残云一般塞着食物。
“……要是每一个【异化型】的发色瞳色都这么诡异,是不是【制裁者】就可以像《黑子的篮球》一样凑齐彩虹色队员了?唉,我的发色很一般啊,眼睛也是。这么看来我大概没有主角光环?你说我要不要去染个头发?”狄子夏抽风一样地捅着邬桠的肋骨,最后邬桠险些被呛得喷对面的人一身。
邬桠回头阴沉沉地看着狄子夏。
狄子夏是个天生的帅哥胚子,肤色和发色原本就有些浅,皮肤白,军训晒了一个礼拜还是比别人白,教官都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发色接近棕色,阳光下看有点亚麻色,很赏心悦目。
记忆里的人啊总是那么美好。
当然现实里就不是了。他邬桠再文艺对着狄子夏也照样骂娘。
“破笛子我警告你我现在饿得快要吃人了你他娘的再捅我我拿【十三禁约】捅你你信不信。”邬桠恶狠狠地低声道。
“不信。”狄子夏翻了个白眼,转头去喝热腾腾的汤。里面撒了一点点的辣椒面。
“哇,有辣椒啊 。”狄子夏的表情堪称惊喜。他一向爱吃辣,无论春夏秋冬。邬桠就不一样了,邬桠最吃不得辣,初中有一次中午两个人坐在一起吃方便面,初中没有食堂,都在班里吃饭。当时是刚刚上完体育课,都饿得要死,看都不看就开吃,结果——
拿反了,大概是其他人挤在一起吃饭挪动他俩桌子的时候换了方向没注意。就一口,邬桠就被辣得泪眼汪汪的,狄子夏的形容是楚楚可怜,然后“楚楚可怜”的邬桠差点没把狄子夏从四楼扔到一楼。
邬桠觉得狄子夏祖上绝对是生活在极寒之地的物种。
“找食堂阿姨要的。”邬桠无奈地远离了狄子夏一点,那辣味太窜了,虽然闻起来很香,但是闻起来也好辣。这人是怎么咽下去的?夏天不怕上火?早知道这里的辣子这么辣……就叫阿姨少放一点了……
……
“不会有生命危险对不对?”路上,狄子夏第三次向邬桠问到。
克洛娃依旧没有找到楚梓瀚的妹妹,最后就给邬桠留了口信让他带狄子夏去测试。
“你觉得我为什么还活着?”邬桠欲哭无泪地回答道。
其实现在测试类型与契合度很简单,抽一点血验验就行。科技在进步,越来越方便了。
不过无论是狄子夏还是邬桠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测试的地方遇到一个看起来不简单的人物。
是个男人,不太好猜年龄,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乱糟糟的,狄子夏很奇怪为什么这人头发不是很长却依旧是这么的乱,简直就是一座舒适的鸟窝。
“柏木分部长。”邬桠微微点头示意。
“抱歉,我没想到会耽误你们……需要测试吗?那就让他先测试吧,我有话对你说。”柏木微笑,狄子夏不得不承认,头发再乱,人家底子好,无所谓。
于是狄子夏就自己进去了,抽了几管血,说等一天就好。
他出来的时候,邬桠一个人倚在墙边,表情藏在了刘海的阴影下。
〔医疗组的乌龙事件我很抱歉,这是整个亚洲分部的失误。〕柏木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也许这么说不好,可是,他可信吗?〕
他可信吗?
一个为了杀死使徒,把那冰冷的剑**自己身体里的人,可信吗?
“咋了?”狄子夏拍拍邬桠的肩膀,“出啥事了?”
“没事……对了,柏木说,你出来以后,带你去参加一个会议。”邬桠摇摇头,像是想要甩去一头的胡思乱想。
“我?我去参加干什么?”狄子夏一愣。
“说是关于一个巴黎的任务……亚伯指名要你去,反正你现在也跑不掉了,就凭你父母的等级,你也该去。”邬桠揉揉头发,黑色的发夹在他的头上摇摇欲坠。
“我爸妈?上帝……怎么越来越复杂了。”狄子夏不由自主地皱眉。他伸手把邬桠头上的发夹揪了下来,扔进邬桠的口袋里,“那就去吧。”
……
“所以说呢,我们需要把整个墓穴都查看一遍,对外开放的区域仅有两公里,根本不……”
等狄子夏和邬桠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头发乱糟糟油腻腻的长发女人正一只脚踩在桌子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两只手夸张地舞动着,张牙舞爪的表情和其余人习以为常的自己干自己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狄子夏一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了精神病院。
“那个是沈愉。”邬桠凑在狄子夏耳边小声道,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科研部的。”
……所以才会如此地疯癫?到底是疯子组成了科研部还是只要进了科研部就没有正常人了?这其实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的高级版本吧?
“那个沈愉啊,你说的我们都明白,可是有了异动之后警卫更多了,不好办啊……”亚伯有些尴尬地笑着,试图打断沈愉的自娱自乐。
“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有效途径。”沈愉义正言辞道。剩下的人齐刷刷地别过头去不忍直视。
“大姐,合着你不用善后是吧……”楚梓瀚忍不住道。
沈愉没理他,她发现了狄子夏和邬桠,于是她直接迈上桌子,一路小跑过来,跳到了狄子夏的面前,她伸手捧着狄子夏的脸:“哇呜~你就是那个摸了【十三禁约】以后没有被冻伤的人?幸会幸会,有时间来科研部解剖一下可好?”
……这句话有哪里不对吧?绝对有哪里不对吧?
“黑乌鸦……这里的女人就没有正常一点的?”比如可爱温柔偶尔傲娇的那种……或者不像克洛娃那么暴力的御姐也好……
“其实这里的男人也没有正常的哟少年。”沈愉揉搓着狄子夏的脸,“皮肤不错啊~”
“沈愉……咱们在开会啊……严肃……”亚伯可怜巴巴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沈愉,周围的人再一次别过头去不忍直视。您作为一个领导的威严呢?
沈愉总算放开了狄子夏,自己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座位上。狄子夏一边揉着脸一边看着会议室里的人,他发现自己居然看到了奥拉多和狄斐莲。
“咳咳,坐下吧。”亚伯严肃道。
喂亚伯大人您现在摆架子已经没有用了。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亚伯打开幻灯片,是一堆一堆的骷髅头和各种白骨的图片,“巴黎地下墓穴,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大约半个月前那里出现了使徒,我们派了侦查员,结果全部失踪。后来又派去楚梓瀚,结果差点回不来……也就是说,七天前在巴黎的任务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这个地方比较特殊,所以我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想问问大家的意见。还有……我打算派多一点人去,从你们这些人里选。当然医疗部和科研部的人不用去,只是提意见……”
桌子上,每一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叠厚厚的资料,但是没有一个人去看。一些是因为已经足够了解,一些是因为懒得看。狄子夏想了想,还是打开翻看起来。他知道一些关于巴黎地下墓穴的传闻,但是具体的不清楚。
巴黎地下墓穴(又称骷髅墓)是法国巴黎一处著名的藏骨堂,位于今天巴黎十四区的丹费尔-罗什洛广场。原为地下石灰石采石场。1786年,巴黎爆发瘟疫,为了解决墓地不足和公众卫生危机的问题,人们将埋在市区所有公墓中的尸骨转移至此。此后作为一个公墓一直使用到1814年。现已开辟为博物馆,有一小部分墓穴供公众参观。每日只接待参观者200名。据说地下墓穴中有超过600万具尸骨,总长近300公里。目前开放参观的仅2公里。
在18世纪因为巴黎爆发天花疫症和瘟疫,大批巴黎居民死亡,而地面的公墓面积严重不足,于是当时的市长决定挖坑,将死者埋进土中,一个月后再把剩下的骨头拿出来填进地下坑道和一些地下建筑中,于是部分地下隧道便会通往这些放满骨头的地下建筑中。到了20世纪初,工人们继续发展着隧道的复杂度,他们进一步开发隧道,将其作为电话线的通信管道,如今这些电话线已经被废弃,但是由于成本问题,政府宁愿将他们就地放置也不去收拾,所以我们可以在两段隧道中看到旁边满布的一排排电缆线。在二战的时候,这些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被用于自由法国的秘密指挥部,一个著名的地下大厅曾被用作战时避难所。
举世闻名的巴黎地下墓穴原来是一个废弃的采石场,整个地下墓穴占地1.1万平方米,1994年,巴黎政府将300公里地下隧道中的1公里左右开放为参观区域,阴森潮湿昏暗的地道高约2到3米,一边是石墙,另一边就是成堆的骨头,当中宽度仅2米左右。
1786年,巴黎瘟疫横行,卫生情况紧急。当时,人们习惯死后葬在家附近街区教堂的墓地,这些墓地尸满为患,被挖掘了好几层,人们为了埋葬新的逝者,将以前地下的白骨都掘出地面,尸骨真的是满到溢出来了。当时的警察局长为了解决公众卫生危机,毅然决定将市区的公墓全部翻出,把埋葬的尸骨全部转移到地下的废弃采石场。
这项工程由教士们来操作,工作量比预料得要大,竟到1810年才正式完成,最后堆放的尸骨大约在600万到700万具之间。因为太多尸骨无法相配,有一些已经找不到头颅,最后教士们不再寻找整个人的骨头,而是将骨头根据类别分类堆放,只简单地标志出某堆骨头是哪一年,从哪个公墓转移而来,零星地设了几块石碑刻上几句拉丁文的铭文。
这些隧道里,大腿骨被排列成了比较整齐的骨头墙,碎骨头则用来填充,而头盖骨则在大腿骨组成的墙上镶了几道边。在这里骨头好像是客观存在的创作素材,让人忘记他们曾经是血肉之躯,是灵魂的载体。
18世纪的最后20年是法国最激荡的20年,皇帝和革命者先后一个一个被推上断头台,大革命的血雨腥风中,平民的生活还要继续,卫生条件还要改善。政府迅速更替,被遗忘的转移工程得益于教堂的坚持。这些虔诚刻苦的教士在那么混乱的环境中,负担那么繁重肮脏沉闷的工作,竟然还有心思把人们的遗骨整洁优雅却无奈地拼成一幅幅接近图案的形状。
从几百万人的遗骨排列成的小径中穿过,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一颗平静的心。回到地面,再一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你,一定对死亡有了新的敬畏。人的骨头可以这样不计尊严地堆放,却又被堆放得如此有尊严……
狄子夏忍不住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帮人太变态了……出任务都去这种地方?不怕阴气太重折寿吗?自己以后……不会也……
等等,自己?
狄子夏轻轻哆嗦了一下。
几天前他还在陪着学沫君奥拉多去图书馆找一些匪夷所思的书,顺便在心里吐槽无聊的假期,感慨着平凡的无聊与美好。
后来听着姐姐的话,虽然有点小震惊不过大概是平时幻想文学看多了,也没觉得哪里不能接受。虽说早就听说【制裁者】杀死的都是一些异性生物,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接触过,他曾经还以为他们只是为了生态平衡去猎杀动物啥的,避免生物入侵啥的。虽然不知道世界上会有不同类型的【制裁者】,也不知道【五号兵器】这种神奇的东西。
现在自己和一帮疯子坐在一起讨论一些有可能关系到人类存亡的东西?
这些事情都是那么的猎奇,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接受得如此的坦然,就好像……
就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这是现实吗?为什么有种异常不真实的感觉?
可是所谓的梦与现实又有什么区别?身处其中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究竟处于梦中,还是现实?自己所认为的现实,有没有可能是他人的梦境?
莫名的恐慌感弥漫开来。
“狄子夏?”邬桠看见他在发呆,拍了拍他,又拿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狄子夏僵硬地咽了口口水,看也不看就伸手从邬桠的口袋里拿出黑色的羽翼形状发夹。
整个房间的人表情都变了。
然后狄子夏……狠狠地用发夹锋利的边缘扎了自己手一下,疼得他表情都扭曲了。十指连心啊。
“你在干什么?”邬桠拿走了发夹随手别在自己的头上。
“……看看我是不是清醒的。”狄子夏有点尴尬地笑笑。
“被吓到了?不过是个公开景点墓穴,又不会有'粽子'啥的。”楚梓瀚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
“后面的298公里可不一定哦。”坐在楚梓瀚旁边的短发绿眸男人面无表情地提醒道,似乎有点无奈,“你是不知道你被送回来的时候多吓人。”
楚梓瀚别过头去不理他。
“我想问一下……【使徒】究竟是什么?”狄子夏放下资料问到。
“【使徒】我们又叫【十二使徒】。”一个亚麻发色的青年说道,他的语调很轻,狄子夏发现他的左眼眼周有一大片莫名的花纹,像是胎记一样,他的头发有点长,在脑后揪了一个小小的辫子,显出一种邻家兄长的温柔感,“十二使徒是基督教术语,原意为'受差遣者',指的是耶稣开始传道后从追随者中拣选的十二个作为传教助手的门徒。《圣经》记载十二使徒是彼得、安德烈、西庇太之子雅各、约翰、腓力、巴多罗买、多马、马太、亚勒腓之子雅各、达太、西门、加略人犹大。犹大因出卖耶稣后自尽,补选马提亚为使徒。”
“……所以呢?”喂所以为什么叫那种生物使徒啊。
“《圣经•创世记》6:5指出上帝耶和华看到人在地上行恶非常痛心.于是6:9上帝差挪亚,他是个义人在那一代人中纯全无疵所以他听从上帝的吩咐带着妻子还有三个儿子、儿媳们一家八口造方舟从而躲避灾祸。7:1说在这一代人当中只有挪亚是义人。”青年的语调依旧不缓不急,“关于洪水冲毁人间,其实历史上有过类似的事件。一万两千多年前的确有一次大洪水,当时全球都受到影响,埃及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都有被洪水冲刷的痕迹,中国的大禹治水也在同一时期。也许上帝的确因为人类的罪恶想要毁灭人间。而【使徒】同样会破坏人间,于是称他们为【使徒】,意思是他们代表上帝惩罚人类。而且确实有过确切消息,带领低级使徒的是十二个人形生物。而这里被称为【诺亚方舟】,是因为这里聚集着……嗯,能阻止他们毁灭人间的人?”
“……好扯。”狄子夏的嘴角抽了抽,“可是算上犹大,一共是十三个使徒吧?况且一万多年前的洪水大概也有人为因素……而且要毁灭人间,再弄一场洪水不就好了?像《2012》那样。”
“啊,的确很扯。不过人生七罪,大概上帝看不下去了?只是,他还在犹豫。”青年轻轻笑了笑。
“搞不懂……”狄子夏有些纠结于这个逻辑关系。
“其实最开始……我们并不称呼他们为【使徒】,是【神使】最先这么称呼的。”狄斐莲打了个哈欠突然道。
“【神使】又是啥?神的大便?”狄子夏一头黑线。
“神的使者……那些人信仰【使徒】,认为那些异型生物是上帝派来人间的使者。他们的领导人一共十二个。”狄斐莲懒洋洋地托着下巴。
“因为懒得想别的称呼,所以我们也叫那些异型【使徒】了……其实想想还是不对劲的不是么?上帝爱人。”狄斐莲说完看了看表情有点不知所措的亚伯。
“上帝不爱罪人啊。”一个酒红色长发高束的女孩回应道。狄子夏猜这人应该就是楚梓瀚的妹妹楚涵。
“……那个,我们似乎讨论的不是信仰问题?”奥拉多举起手来回舞动,“我也是信仰上帝的,不过那和【使徒】不是一码事吧?”
“但是很显然很多人认为是一码事。”楚涵拿出嘴里一直咬着的棒棒糖,“不过我们不是一直认为神话传说有很大可能是真实的吗?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夸张了。”
“对对!”沈愉站起来大叫道,“不仅仅是真的,而且我们认为其实不同地区的神话传说都是相通的!”
“那个似乎是科研部最近研究的课题?证明神话的真实性并且证明传说的相通性?”楚梓瀚插嘴道。
还有人想说话,亚伯突然开了口,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像是被遗弃的幼犬:“各位,有没有人记得我们是在开会而不是在开茶话会?我们讨论的事情很严肃啊喂!”
没人说话了。
亚伯舒了口气,刚要开口,沈愉突然发疯一样冲上会议桌,扑到了狄子夏面前:“看过《魔法师的学徒》吗?”
“看过。”狄子夏被吓了一跳。
“观后感?”
“……理科生拯救世界?”狄子夏盯着沈愉阴沉的脸色。
“错!”沈愉的声音很大,“是科学拯救世界!”
……所以你们在证实神话传说的科学性?疯了吗?
“狄子夏,三天后跟邬桠一起去巴黎,不把地下墓穴的使徒揪出来就别回国了!我不会给你买机票的!”亚伯突然一把关了幻灯片,把资料甩在了桌子上道,“其他人待定,散会!”
然后亚伯走了。有几个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包括克洛娃。
狄子夏整个一个大写的懵。
他还没上高二呢,他还没有分科他还不是理科生虽然他想学理科但是他还不是理科生他拯救不了世界啊不他连巴黎地下墓穴的前两公里都拯救不了啊!
他都还没进新手村呢,他才刚刚进入游戏缓冲都还没缓冲完,这就要他和一个新手村的菜鸟一起出国刷副本?而且是把一个听说是老手的【制裁者】伤得不轻的怪。
难到就只是因为他带头在会议上歪楼了?
(注:歪楼在现实生活中指歪掉的高楼,在网络中主要指在各大论坛上网友评论由一个话题转移到另一个。现今社会中歪楼含义多取后者。)
哇靠亚伯也太小心眼了吧?!
……
“……那么草率就让狄子夏去?”克洛娃皱着眉低声问亚伯。
“嗯。”亚伯极其认真地点头。
“您是故意的,对吧?”克洛娃有些无奈,“您最开始……就是想要让他去?可是为什么还要让邬桠去?”
“对啊。”亚伯上了电梯,点头道,克洛娃看见亚伯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被锁住的野兽挣脱了牢笼,只会更加凶残……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它,驯服它,甚至逼迫他服从。不让他反咬我们一口。而很显然,他最爱咬的是邬桠。”
克洛娃有些不解。
“……这下,狄家的夫妇大概也没话说了,因为是他……先露出的獠牙!”
……
狄子夏不是一星半点的懵。他一直到晚上,吃完饭,都一直处于一种极度蒙逼的状态。最后无事可干看“未解之谜”看到吐的奥拉多扯着他和邬桠去了【诺亚方舟】总部的一个酒吧里,说着放松调节身心云云。距离他们住的学院里面的宿舍区不是太远。
一直到狄子夏坐到吧台边上,旁边的楚梓瀚对他打招呼他都半天才反应过来。
“唉那个……梓瀚哥,问你个事?”狄子夏跟楚梓瀚套近乎。
“别这么叫,我会起鸡皮疙瘩的。”楚梓瀚抖了抖,对着刚刚进入吧台的一个青年道,“小夕,长岛冰茶。”
那个被称为小夕的青年,就是今天在会议上,提醒楚梓瀚的人。个子挺高,看起来有一点有压迫感。表情往往也是偏严肃脸。
“路游夕大哥,我要玛格丽特。”奥拉多举手道。
狄子夏忍不住凑在奥拉多的耳边道:“我说楚梓瀚要那么烈的酒你就不能彰显一下男子气概要个蓝莓茶什么的?”
奥拉多也凑在狄子夏耳边道:“要彰显你去,这方面我不逞强,你不是挺能喝的么未成年?”
狄子夏不说话了,他曾经有一段黑历史。他因为好奇而喝酒,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虽然只在节假日喝,但是作为未成年人还是太过了,一次性喝得太多,大有不要命的架势。这段黑历史就只有奥拉多和邬桠知道,连狄斐莲都愣是不知道。狄子夏觉得两个人知道都多余……
狄子夏看着路游夕动作沉稳而熟练地倾倒着液体,伏特加,白朗姆酒,柠檬汁,金酒,白龙舌兰酒,橘橙酒,糖浆……然后他又加了野莓香甜酒,琴酒,樱桃白兰地和柳橙汁,增加烈性。然后把以上液体连同四五块冰一同倒入雪克壶,摇晃均匀。在杯中放入大半杯的冰块,倒入摇晃均匀的液体,再加可乐至九分满,最后加柠檬片装饰。路游夕把长岛冰茶推给楚梓瀚。
长岛冰茶,一种名字里带茶,看起来像茶,喝起来像茶,但是成分里没有一滴茶,完全可以把人放倒的鸡尾酒。
……难不成不爱说话的人都是腹黑?这是要放倒楚梓瀚的节奏吗?
狄子夏一脸的黑线,他看着小口喝酒的楚梓瀚,对方一脸的习以为常:“干啥?”
“……那个,你去巴黎……”狄子夏在想他喝醉了会不会更容易套话。
“那个啊……”楚梓瀚闭了闭眼,狄子夏怀疑他已经有点醉了,因为他喝得好快,“我不知道,我晚上偷偷溜进去,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手电没电了,貌似不只有一个低级使徒,攻击得很猛,他们就等着手电熄灭的时候。我原本带着电池,够用几天的,但是电池都不见了,大概被它们偷走了……”
合着就算是低级使徒也是智慧生物?狄子夏求助一般把头转向邬桠,邬桠托着下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对酒精一直不太感冒。作为一个未成年,他撑死喝过一两杯啤酒。
狄子夏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如果给他灌几杯度数高一点的……
“小夕,我给这两位小朋友调一个。”楚梓瀚突然起身进入到了吧台里,路游夕无奈地笑了笑,摇着头让出了一个位置。
“ VODKA伏特加~深蓝,绝对伏特加,灰雁,斯米诺……生命之水,RUM朗姆酒~百加得,哈瓦那俱乐部,摩根船长……百加得151。”从楚梓瀚的嘴里蹦出来一堆名称,狄子夏听着有点头皮发麻。
曾经有一段时间,简称中二期,他有研究过调酒,虽然他至今不会,可是这些酒他基本都是听过的……尤其是百加得151,那个……七十多度吧?
听说长岛冰茶有很多版本,楚梓瀚不会喝多了就整人吧?他可不想去巴黎前几天都在屋子里躺着。
狄子夏貌似看见楚梓瀚除了他念叨的一堆酒里的几种,还放了蓝莓汁,碎蓝莓,柠檬汁,朗姆酒,冰块,苏打水……杯口放了薄荷叶和柠檬。
两杯白色过渡蓝色的液体被推了过来,楚梓瀚用手肘支着吧台,懒洋洋道:“我请你们,自己乱调的,就当实验了。”
……这种实验会出人命的,邬桠他不喝酒的!
而且,他们是未成年啊!
“……大概,什么成分?”狄子夏默默地把杯子都推到邬桠那边,一般他不爱吃的菜什么的,他统统交给邬桠解决。不过往往结局是被逼迫自己吃完……
“你可以把它当成蓝莓茶和长岛冰茶的混合体。放心,刚才的那堆酒我没有都放在里面。”楚梓瀚安慰道。
一旁的路游夕轻轻笑了两声。随即他抱歉地摆摆手。
狄子夏苦着脸,眼睛却突然瞟到了楚梓瀚左手无名指的银色戒指上,戒指上有几个不知名的文字,还有短短的,细小的链子,他连忙转移话题:“你结婚了?”
楚梓瀚一愣,他看看戒指:“没有……这个是【五号兵器】。”
“……那为什么戴在无名指上?这表示已婚吧。”狄子夏有点哭笑不得。五号兵器真的什么都有。
“因为最适合戴在无名指上……其实中指应该也套得进去。”楚梓瀚试图把戒指摘下。
“别……中指是热恋中的意思吧?”狄子夏无奈地摇头。
“哎哎楚梓瀚大哥,你跟路游夕大哥已经结婚了?”奥拉多突然感兴趣地问起来,“虽然我认为男男或者男女都一样,可是基督教里,同性恋是罪唉。”
狄子夏原本是打算尝尝楚梓瀚调的这种诡异的酒的,但是一口还没有咽下去,他就因为这句话全喷了。然后他看到了路游夕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个和楚梓瀚一模一样的戒指。不过两个当事人都非常的镇静,楚梓瀚甚至在打哈欠。
喂奥拉多……说话有必要这么直吗……
“我们并不信仰上帝,况且我认为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自己喜欢的人恰好是同性很奇怪吗?再说了,重点是,”路游夕非常镇静地把酒瓶放回原位,“我们也没有结婚,戒指都是武器啦……我们只是……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幼驯染?”
(注:日文词语,指从小玩在一起的朋友。通常翻译为青梅竹马,但相比“幼驯染”不区分对象的性别——就是发小的意思。)
“幼驯染很多最后都是结婚对象哦。”狄子夏也忍不住调侃道。
“其实大概也不错?不过我还是喜欢身体柔软的女孩子。话说回来结婚前和结婚后又能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在一起?反正我要是结婚,一定会选同行。”楚梓瀚倚在路游夕的身上,“免得祸害普通人家的女孩。”
“真是理想主义。”路游夕评价道。
楚梓瀚抬腿给了他一脚。
狄子夏无奈地摇头,一边的奥拉多戳戳他,示意他看向另一边。
狄子夏突然想起来邬桠一直没说话,一转头发现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边还有剩下一小部分液体的酒杯。
“我是不是该庆幸他喝醉了只会睡觉酒品很好?”狄子夏忍不住道,他摇了摇邬桠,发现根本摇不醒。
“我总觉得他是在敬往事一杯酒然后往事吐了他也睡了。”奥拉多饶有兴趣地戳着邬桠,“他喝醉了完全没有攻击性啊,真好。”
“你喝醉了会有攻击性?”狄子夏在思考是把邬桠扔在这里还是拖回去。
“我没有,路游夕大哥有。”奥拉多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他那不是攻击性,完全就是精分了,特别有压迫感,平时虽然有点严肃但是还是会哈哈大笑的,但是一喝多了,能压死人……听说亚伯被他吓出过阴影,所以把他调亚洲分部去了……”
“你怎么那么清楚?”狄子夏打断他的话。
“我原来在亚洲分部和他一个寝室……后来我找人换了一下寝室,当时正好有一间空房,楚梓瀚又从总部临时去亚洲分部当作中转站,他们两个才遇上。虽说是幼驯染,其实中间有很多年没见面。”奥拉多的笑容有点邪恶,“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我只知道你现在在袖手旁观。”狄子夏架着邬桠咬牙切齿地瞪着奥拉多,奥拉多两手一摊,指指吧台上几乎没动过的蓝白液体:“真浪费。”
“你行你喝?”狄子夏愤愤道,说好了他来放松呢?结果收获一个损得不能再损的损友和醉鬼一只,啊不一个。
“算了,我不敬往事一杯酒,往事已经吐了。”奥拉多摆摆手脚底抹油溜了。
狄子夏和楚梓瀚还有路游夕打了招呼就走了。
“邬桠酒量真差,得练。”楚梓瀚倚在吧台边上道。
“你还是先管自己吧,你不也醉了?回去睡觉。”路游夕拍拍楚梓瀚的脸,楚梓瀚回了他一脚,没动。
……
狄子夏在这段路上只有不停地在心里感慨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交了奥拉多那个损友,交了邬桠这个不会吃辣不会喝酒只会打架的朋友。
嗯,虽说未成年人确实不该喝酒啦……
临近宿舍的时候,狄子夏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
邬桠身上好凉。越来越冷,大有赶超尸体温度的架势。就像那次他贫血昏迷的时候一样。
狄子夏突然有点想吐槽这人怎么总是晕,一晕不是体温下降就是要出人命。他当他是美少女还是睡美人?
不过……贫血是他自己划拉自己搞的,差点出人命是自己捅的,现在……呃,是自己把酒推给他的。
狄子夏把他扔在了床上。【诺亚方舟】的宿舍从两人间到八人间都有,看运气,运气好也许是两人间而且不是上下铺,运气差不但是上下铺还是八人间。狄子夏属于运气好的,两人间,还不是上下铺的。毕竟这里是人工岛屿,条件好。估计南极洲的分部十二人的宿舍都有人抢。人多,暖和。
邬桠歪到一边的头动了动。
“我勒个去的黑乌鸦你终于醒……”狄子夏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邬桠微微直起了上半身,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有些空洞,显得有点对不上焦距。狄子夏从来没有见过邬桠这种眼神,却莫名地觉得似曾相识。他近乎银色的眼里泛着莹莹的微光,就好像是锋利的昆古尼尔上闪烁的锋芒,亦或是炎炎烈日下千万年也无法温暖起来的极北冰海上,泛着的水光。
然后他看见邬桠微弱地勾了勾嘴角,露出几乎可以忽略不记的微笑,他的语气非常的温和,甚至可以用温柔或者轻柔来形容,但内容却让狄子夏感觉到了如坠冰窖的寒冷:“过来,杀了我啊。”
“或者,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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